【2021青少年發聲影像學院】比紀錄片還陌生

再見真實

紀錄片有哪些必要的元素?紀錄片作為影像的一種類別,可能是聲音、時間、畫面、運動、事件、空間場景;若作為電影,可能是需要燈光、音效、演員、故事;若作為紀錄片自身,則可能是一個議題、真實發生的事件、和大眾有所連結的社會議題、甚至是一個觀點或是證據。這堂課邀請到TIDF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陳婉伶老師,帶著學生們進行brain-storming,先討論各自對於紀錄片的想像,再揭露接下來播放的紀錄片就是來挑戰學生們對於原先的想像。
 
TIDF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以「再見真實」作為核心哲學,「再見」可作為兩個層面的含義,分別是「道別」、「再次看見」,揮別過去對於紀錄片的想像與限制,並用更寬廣的視野重新看見紀錄片可能樣態,擁抱新的觀點;「真實」則是紀錄片的核心精神,然而,何謂「真實」?每個人所見的真實不全然相同,對於所見真實更有不同面向的詮釋,況且所見不一定為真,如何找到事物真實的核心並用自己的方式記錄與表達都是創作者努力的方向。

比紀錄片還陌生

婉伶老師從《比紀錄片還陌生》單元擷取多部難以被定義的影像,挑戰紀錄片的慣用語法。誰說紀錄片一定要有畫面?安潔利卡《最好是這樣》僅透過一連串文字、黑幕、聲音,還有些許的符號表達身為視障者的惱人經歷,彰顯盲人與常人生活經驗的差異。常人自以爲是的善良對盲人而言可能是一種困擾,更因為常人缺乏同理視障者生活經驗的機會,所以使用肢體語言或圖案符號對視障者進行無效的溝通,即使常人自以為將日常用語轉換為「純粹」語言,對視障者的理解仍不完備。盲人的看見經驗反而是常人看不見的經驗,《最好是這樣》雖無任何可見空間場景,卻是逼近於視障者日常生活的真實。
 
紀錄片也不一定有真實的人事時地物,尤法爾《我認為這是最接近的樣子》利用牙膏比擬病入膏肓的母親,近似於布偶戲的方式呈現母親在世最後一天的畫面,利用物品比擬的方式是有原因的,尤法爾與父親一時疏忽洗掉母親在世前珍貴的影像,從數次的倒轉重播只能看見不連貫、殘缺的畫面,尤法爾不斷地尋找母親最後一面的影像紀錄,卻只是徒勞。尤法爾另尋途徑緬懷母親,真實影像紀錄或許不可考,但是尤法爾透過想像去創造可能的真實,或是他所認為的真實。又或是喬伊絲《北美老鼠的生活與飲食》老鼠躡手躡腳的逃離瓶罐,又被貓不斷監視著,再加上瞄準的紅線以及緊張的配樂,會納悶著為何將故事的主軸放在「老鼠越獄」上,從影片拍攝的歷史脈絡才知道喬伊絲以「老鼠越獄」作為1968美國青年反越戰的一項比喻,當時的美國青年都渴望離開美國抵達更自由的國度加拿大,以躲避被派遣到越南參戰的命運。喬伊絲不用真實的人事時地物等影像作為紀錄片素材,而是用象徵的意義去比喻,由於聲音與影像是不可預期,更可能促進觀眾更深層的思考。


 

紀錄片可能缺乏議題甚至是故事,艾倫《一瞬之光》影片片段皆從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元素組成,每一個片段都是跳耀性,乍看之下好像沒有意義上的連貫性,但是實質上每個片段都有連結,顏色、形狀、動作、彼此之間確實存在關聯,這些元素都是日常生活中可見,但卻很少以不同的方式進行拼接,藉由艾倫這部影片,能夠從另一個角度思考日常影像可能的敘事方式。
 
在這堂課,我們更近一步了解到紀錄片其他形式,突破既有思考框架,拓展對於紀錄片的想像,也幫助我們更佳熟悉透過影像媒材表達的可能模式,對於創作的視野更加廣闊。